周之封建同姓,成以为是在武王的时候,富辰以为是在周公的时候,究竟是在武王的时候还是周公的时候呢?上表中支持前说的有《史记》,支持后说的有《荀子•儒效》。但《史记》在这方面的记载颇多问题。如《史记•齐太公世家》说∶“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,封师尚父于齐营丘。”傅斯年对此提出质疑;当时殷地尚未大定,营丘在殷地之东,太公如何能越之而就其封国呢?又尚父、侯世历为周辅,又如何能离开王都而就国呢? vi 又《史记•鲁周公世家》说“武王……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曲阜,是为‘鲁公’。周公不就封,留佐武王。……于是卒相成王,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。”这与上表中《诗经•鲁颂》和《左传•定公四年》的记载均不合,且周公封周,故曰“周公”,以“周公”为“鲁公”,亦谬。Vii 所以,上两例的齐、鲁之封看来不是发生在武王的时候,而是发生在周公成王的时候。而《尚书•康诰》中的康叔之封也是在成王之世。
liv 如说∶“封建之制,秦汉而还,久已废除,亦无人议兴复者,惟三国时曹元首作《六代论》,主众建诸侯……”,又“二千年来,从无以世卿为善而竭力主张之者,有之,惟唐之李德裕。”以及“总计三千年来,主张封建、世卿、肉刑、井田者,曹元首、……张子厚九人而已。”语言铿锵有力,富有夺人气势,太炎先生大概也是“有激而然”,但这严格说来只可视为“文章”而非“学术”,太炎先生是近代古文大师,钱穆先生就曾对他的文章表示过相当的欣赏和推崇。但是,这也说明古代文体已很难适应现代严谨的学术论证,以及以“文”为“学”的尴尬∶让人很难认真对待其中每一句话。